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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

发表时间: 2024-12-15

“王八犊子别跑,有种给老子站住……”。

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在前面飞快地奔跑着,不时回头做着鬼脸,后面一名大个领着几名壮硕的少年拼命追赶,不停地叫骂着。

前面奔跑的便是小中雨,他已出落成一名英俊潇洒的少年,后面追赶的大个子是平有文。两人在平家村是出了名的死对头,见面就掐,平有文仗着块儿大人多,平中雨仗着体力好跑的快。

“你们几个是猪啊,跑的还没有蜗牛快呢。”平中雨边跑边扭头调侃几句。

平有文气喘吁吁地道:“你丫丫的,别天天跟老子动嘴,都七八年了,有种跟老子实打实的干一仗,看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。”

“哈哈,你以为我傻啊,你个熊货吃得那么壮,小爷营养不良才懒得跟你拼那傻劲。”平中雨一边说着话,一边还学起了平有文跑路的姿势,一晃两跩三喘气。

平有文那个气呀,恨不得长对翅膀飞过去将平中雨撕成碎片。

平中雨只顾得逗乐,不知不觉竟跑到了村旁的渊河边。

渊河位于平家村的东面,自北向南汹涌而流,河宽百余丈,深有数丈,水流湍急极度危险,由于水流急,水温偏高,在冬天渊河也从未结过冰。渊河的对面是一望无际的雾森林,雾森林长年笼罩在浓雾之中,远远望去就像一片白茫茫的海洋。

雾森林与太行山脉同在远古时期便存在了,相传里面有妖神把守,凡人不得入内,千百年来平家村无一人敢踏过渊河半步进入这神秘之地。

平中雨自幼在渊河边长大深熟水性,可他也不敢踏上渊河对岸,只是在水边远远的张望。雾森林里经常传来恐怖的吼叫声,时远时近,时强时弱,让人不寒而栗。

没了去路,平中雨想从侧面穿插过去,可是为时已晚,追来这几人成扇形包抄过来。

平中雨挠了挠头,此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了,无论怎样也不能被平有文抓到,挨揍是小,丢人是大。他和平有文斗了这么多年很少被抓到过,这也是村子里其他孩子佩服平中雨的原因,若今日被抓到,那脸面岂不丢大了,最重要的是今后在欣儿面前就不能吹牛捧天,胡吹神侃了。

平有文这几人看到平中雨没了退路都放慢了脚步,摩拳擦掌面目狰狞的一步一步走来。

平中雨转身看着步步紧逼的平有文,这家伙此时一副洋洋自得,双拳不停地相互撞击着,发出啪啪的响声,不紧不慢的迈动着强壮的步伐。

他奶奶的,豁出去了。平中雨扭过身,双脚猛的用力一蹬,扑通!渊河水面溅起一片浪花,林中雨一个猛子扎进了河水中。

现今正值五月,渊河水面有些冰凉但水底温暖适宜,平中雨在水中似鱼一般扭动身躯飞速游动。片刻,平中雨便游到了河中间,他浮出水面深吸了一口气又沉入水中,等他再次露出水面时已游到了渊河的对岸。

平中雨找到一块儿平坦的岸坡爬了上去,他把湿透的外衣脱下拧干水分,放到草丛上晾晒。这件衣服是用暮郎中的旧外套改成的,虽然颜色老气,但穿起来还是很体面的。脚上的草鞋只剩下了一只,定是刚才游水时弄掉了,他干脆把另一只也脱下来扔到一边。

平中雨光着黝黑结实的脊背,身上凹凸不平的肌肉明显可见,这都是他平时爬山砍柴采药所锻炼出来的。他坐到草丛上向着对岸张望,平有文那几人聚在一起不知在商议着什么,一双眼眸显得诡异邪恶,又有些不甘。

看到平中雨游到了对岸,平有文反而高兴起来,“嘿嘿,这小子分明是去找死啊。”

有一名少年向平有文说道:“老大,要不,要不我们也游过去?”

这人说此话时很是没有底气。

“不用了,那是禁地,我们只需在这里等着便是,看他能跑到哪儿去。小二、小三你们去北面守着,小四、小五你们去南面守着,我和小六在这守着,不到天黑谁也不许回去。”平有文布置好人手决定和平中雨死磕到底。

平中雨看到平有文他们坐等在对岸不肯离去,自己便躺在草丛中打起盹儿来。等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时,太阳高高挂在天空,已是正午时分。

忽然,平中玉肚子咕咕直叫,感觉有点儿饥饿难忍,像他这个岁数正是长身体时,吃的多,消化的快。

平中雨揉了揉眼睛再次向对岸瞅去,哈哈!那几个家伙竟然又是鱼又是肉的饮起酒来,变得他满嘴流哈喇子。

平中雨穿好半干的衣服,向对岸扫视着,放眼几里,河岸两边都是陡峭难攀,只有再向南三里多地,才能找到比较缓和的河岸。

平中雨为了摆脱平有文他们的视线便向河岸深处摸去,由于这里人迹罕至,岸边的野草足有半腰深,人若置身其中猫起腰很难被发现。

饥饿难耐的少年小心翼翼地在草丛中摸索着行走,隐隐能感到淡淡的雾气飘来,再向前走便是雾森林,平中雨止住脚步转身向南弯腰而行。

扑棱棱……

两只野鸭子从草丛中惊慌地飞出,平中雨心中咯噔一下,“吓死小爷了!”本来他心中就惊恐不安,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怎能不让其害怕。

约摸又走了一里多路,平中雨脚底一滑,他顺势抓住身边的野草稳住身形,低头细瞧,天呐!一条深不见底的暗沟横在面前,沟内雾气缭绕,腾腾漫漫,由渊河一直通向雾森林深处。

平中雨心神未定的拍了拍胸口,“刚才差点儿没要了小爷的这条命,如今前行的路被阻该如何是好?”

平中雨站直身形向两边张望了一下,一边是雾森林,一边是水流湍急岸壁陡峭的渊河,这段的河水正好是一个急坡水速极大,现在过河是行不通的,只能从雾森林绕过暗沟,要不就是顺着原路返回,求那平有文拉自己上岸。

平中雨咬着下嘴唇暗道:“小爷宁做英雄汉也绝不做回头草。”想罢,他拨开草丛向雾森林中走去。

雾森林内树木参天,粗壮茂密,杂草丛生,藤蔓缠绕,再加上浓雾弥漫,视线模糊,行走起来极为不便。

平中雨顺着暗沟的边缘小心翼翼,一点儿一点儿向前摸索,林中不时传来鸟叫和虫鸣声,还有几只地鼠在他的身边窜来窜去。

这几只地鼠体型和兔子差不多,全身长满了灰色的长毛,两颗大门牙格外显眼,它们瞪着一双小眼珠滴溜溜乱转,对平中雨的到来产生了好奇。

平中雨对这样的小动物并不稀奇,他平时上山经常碰到山鼠、野兔、松鼠什么的,它们的个头和这几只地鼠也差不多少,他也经常把这些小动物用来打牙祭。看着这几只小可爱,平中雨心中产生了恶念,打算捉一只来填填肚子。

这几只地鼠可不知道平中雨的想法,还围在他旁边像看稀有动物似的转来转去。

平中雨瞅准机会猛的一个侧扑,便按住一只地鼠的脖子,将它死死摁在地上。这只地鼠拼命挣扎着,发出吱吱的哀鸣声,其他几只地鼠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,它们没有想到平中雨是如此危险的一只动物。

剩下的几只地鼠并没有逃窜,它们对着平中雨吱吱地叫着,像是在祈求,求他放过自己的同伴。

这倒使平中雨产生了好奇,他在山上捉小动物时,其伙伴一个比一个跑的快,恐怕逮着自己。如今这几只地鼠非但没跑,还在为自己的同伴求情,少见啊!

被平中雨按住的那只地鼠停止了挣扎,两只哀求的眼睛中流出泪水来。

平中雨的心彻底软了,他从小就是个可怜人,自然见不得别人的可怜。他将按在地鼠脖子上的手松开,“你们走吧,以后看到像我这样的躲远点儿。”

那只地鼠抖了抖毛,跑回到伙伴身边,向平中雨吱吱叫了几声,表示了感谢,它们钻入草丛没了身影。

平中雨无奈地笑了笑,看来今天就饿着肚子吧,他摸了摸肚子继续前行。

走了没多远,暗沟上出现了一座天然的拱桥,拱桥上长满了杂草,两边布满了被雨水冲刷的沟痕。

平中雨心中大喜,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!他快步来到拱桥近前,上面有一条像是被某种动物踩踏出来的小路。平中雨正要过桥,草丛中传来吱吱的叫声,那几只地鼠从草丛中蹦跳着钻了出来,每只地鼠的前爪抱着一颗红色的果仁,它们围着平中雨吱吱叫个不停。

平中雨心中暖意融融,没想到这些小家伙还知道感恩,这比某些人都强啊!他蹲下身从一只地鼠的爪子中接过一颗果仁放到口中,嘎嘣,果仁在林中雨的口中咀嚼起来,香、脆、甜,果仁被咽入肚中一股暖流瞬间传遍全身。

雾森林中阴冷潮湿,平中雨的衣服早就被雾水打湿,身上自是有些寒冷,他吃下果仁后身体便暖和了许多。

几颗果仁全部进入平中雨的肚中,虽然没有吃饱,但全身上下已是暖烘烘的。

吼……!

突然,恐怖的叫声从雾森林深处传来,似有东西快速向平中雨这边靠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