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杨丽娘韩怀瑾的其他类型小说《竹马太聪明,我被迫躺赢全文》,由网络作家“白日空想家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诚嘉公主战战兢兢地被明妃拉进了殿中,等到看清床榻上的官家面色惨白,仍然昏迷不醒的躺着时。心底先是一松,紧接着一股恐慌涌上心头。在她心中官家向来是无所不能的,是她心中最大的靠山。突然这座看似无坚不摧的山峰突然倒塌了,诚嘉公主本能的感觉到了危机。她扑到官家床榻前,伸手紧紧握住他枯瘦的手掌,哭的涕泗横流,口中不住的忏悔道:“父皇,儿臣知错了!你可别吓唬儿臣啊!父皇!”明妃拧着丝帕,擦着眼泪走到床榻跟前,伸手替官家掖了掖被角,也哭着道:“官家,您这是怎么了?臣妾怕得很,快醒来好不好?”床榻上官家纹丝不动,毫无半点反应。若非是还在跳动着的微弱脉搏,只怕是与死人无异。明妃一边拿着帕子擦泪,一边暗中观察官家的反应。果然将将一盏茶功夫,官家的眼珠子...
《竹马太聪明,我被迫躺赢全文》精彩片段
诚嘉公主战战兢兢地被明妃拉进了殿中,等到看清床榻上的官家面色惨白,仍然昏迷不醒的躺着时。心底先是一松,紧接着一股恐慌涌上心头。
在她心中官家向来是无所不能的,是她心中最大的靠山。突然这座看似无坚不摧的山峰突然倒塌了,诚嘉公主本能的感觉到了危机。她扑到官家床榻前,伸手紧紧握住他枯瘦的手掌,哭的涕泗横流,口中不住的忏悔道:“父皇,儿臣知错了!你可别吓唬儿臣啊!父皇!”
明妃拧着丝帕,擦着眼泪走到床榻跟前,伸手替官家掖了掖被角,也哭着道:“官家,您这是怎么了?臣妾怕得很,快醒来好不好?”
床榻上官家纹丝不动,毫无半点反应。若非是还在跳动着的微弱脉搏,只怕是与死人无异。
明妃一边拿着帕子擦泪,一边暗中观察官家的反应。果然将将一盏茶功夫,官家的眼珠子动了动。明妃心知官家可能要醒了,她心急的朝殿外瞧了瞧,正准备遣人去看看太子何时才到。
就听殿外有人传话,紧接着太子刘礼就急匆匆的从殿门处进来了。
恰在此时,官家也醒了过来。
他眼皮子颤动了几下,像是适应了眼前的光线。四下扫了一圈,正巧看见了最前头的诚嘉公主。
不由得眉头紧皱,哆嗦着嘴唇正要开口说话,却发现惊恐的发现语不成调。涨红着脸使足了劲儿,也只能发出一些含混不清的声音。官家惊恐加心急,越发的“啊啊啊啊啊啊”的叫唤起来。
刚进门的太子还来不及凑上前去表孝心,就被这一变故吓傻了,呆站在原地不动。还是明妃眼明心快,立马起身扑到官家身前,先是抚着他的胸安抚着他,然后转头冲太子说道:“礼儿这是担心坏了?快去替你父皇请太医进来。”
“哦哦!儿臣这就去。”刘礼条件反射地答应了几声,然后转身大踏步地朝殿外而去。
御医离得不远,就在侧殿的厢房内。
听人传话说是官家醒了,立马提着药箱子,一群人呼啦啦地又涌进了殿中。
“太医,官家如今醒了,可是却说不的话。你赶紧上来看看,可是有什么不妥?”明妃见太医进来了,拉着诚嘉公主让开位置。
院首上前,嘴里告罪一声,然后伸手翻看了官家的眼睑,紧接着探了探喉咙,最后伸指把脉。
随后院首退后,其他太医上前又是一番查探。
等太医们都看过以后,几人围成一圈,小声地商议着,半晌也没有人出来回话。
官家本就性急,病中更加易怒,见此情形硬是憋足了气,冒出一个尚算清晰的字来“说!”。
几个太医听清了,均吓得浑身一抖。还是院首犹豫再三上前拱手道:“官家此次气急攻心,导致脑部出血。臣等虽用针化去了部分血块,可并未彻底清除。因而导致半边身体的麻痹瘫痪,以及发声困难......”
官家一听,气血上涌,立时白眼乱翻,又昏了过去。
殿中立时一片混乱,还是明妃喝退众人,只留了太医在殿中诊治,自己带着一群人出了大殿。
“连公公,你且在此好好守着官家。若有消息,立马来禀告本宫。对了,侧殿吩咐人替本宫收拾出来,今晚我便来此住下,以方便侍奉官家。”
“是!恭送娘娘!”连公公回着话,恭顺的行礼。
明妃满意的看了他一眼,带着诚嘉公主和太子先行回了寝宫,只留心腹在这里等消息。
其实若非担心隔墙有耳,这种关键时刻明妃是肯定不愿意离开官家一步的。
“诚嘉,你先去梳洗一下。如此模样,哪里有半点公主的仪态。”一回到自己的殿中,明妃就吩咐道。
“母妃,我没心思。”诚嘉公主这一日心情起起落落,此刻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致去收拾。
“还不快去?母妃的话也不听了吗?”明妃脸色一冷,语气中带着少见的寒意。
诚嘉公主一愣,不敢再犟着,只好悻悻的走了。
“母妃,为何要支开阿姐?”刘礼一脸不解。
“做了几年太子,你怎得还是半分敏锐都没有?如今你父皇病危,你就无甚想法?”明妃气不打一处来,可关键时刻又只能指望这唯一的儿子,只好咽下气来反问道。
刘礼毕竟不是真傻,他睁大了眼睛,颇有些不敢置信:“母妃,父皇当真是无药可医了?”
“历来中风之人,纵然是保得住性命,又有几人能恢复如初的?今日你父皇的样子,你也见着了。连话都说不清了,手也抬不起来,以后又怎么处理朝政之事?不还是要靠着你这个太子?可是,你也别忘了,你父皇可不止你一个儿子!”
“母妃,您是说,我大哥?”
“他如今也在京中,必然很快也会得到消息。不成,这事还得瞒着,他晚一日知道,咱们就能多一日胜算。”想到此,明妃立马急了。她唤了人进来吩咐道:“去,拿我的牌子找一下禁卫军统领,同他说今日集英殿中的事必须压下了。但凡今日在集英殿伺候的,统统暂且看押起来。宫中若是叫我听到一句传闻,立刻拿他是问!”
“是,娘娘!”那宫人领了令牌,疾步往外去了。
等殿中无人了,明妃扭头看了一眼沉默的刘礼,继续说道:“你做了这么些年的太子,难道还要继续做下去?”
刘礼乍闻此言,心头一惊,猛地抬头看向明妃。
明妃眼神不躲不闪,直直的盯着刘礼看。
刘礼只觉得心里头那些阴暗的、隐晦的小心思无处遁形,整个人犹如赤条条一般被看了个精光。他索性不再逃避,直言问道:“母妃这是要儿臣逼宫?”
此话一出,两人皆是一震,随即那一直压在心头的巨石仿佛终于被挪开了一般。明妃长长的吐了一口气,弯眉勾唇一笑:“哪里来的逼宫?你父皇突发恶疾,太医束手无策,无力医治以致病发身亡。而你,当朝太子,再正常不过的即位罢了。”
“可此事若不成,母妃可想过我们娘俩的下场?”
“自古胆大者方能成事。再说了,礼儿你可别忘了,你大哥还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看着呢。他此次秘密进京,你当他是只身前来,没做好万全的准备?你说,若是他得知官家如今的情形,是费心洗刷自己的冤屈,还是干脆发兵夺位来的一劳永逸呢?”
此话一出,刘礼顿时冒出了冷汗。“不,我绝不可能让出皇位!死都不可能!”
“那你就要去争!如今我们身在宫中,离那皇位就一步之遥,如此大好形势可别因为你的畏头畏尾还输了个彻底!”
“那母妃你说该怎么办?”
“下毒!”
明妃话音刚落,就听外头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,不一会儿进来一个小太监,瞧着是连公公身边的。
刘礼心咚咚直跳,他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,端起一杯茶水佯装喝起来。
明妃倒是神色坦然,听那小太监尖着嗓子道:“娘娘,官家醒了!连公公派我来传话,好叫娘娘放心!”
“当真!菩萨保佑!可见官家福泽深厚!”明妃一脸喜意,不着痕迹的打发了小太监。
次日,余多吃过早饭,跟着女使来到前院时,大堂中只有韩怀瑾和付浩然二人,不见余三郎的身影。
“阿爹呢?”余多看着韩怀瑾,开口问道。
韩怀瑾闻声抬头,就见余多一身南地打扮,款款玉步迎面走来。她头发梳成两个发髻,挽在后脑下方,耳侧各留出一缕长发,用丝线缠了垂在身前。这一身打扮跟往日甚是不同,少了些灵动,多了些温婉,瞧着竟有些大人模样了。韩怀瑾不敢再看,垂下目光回道:“付伯父听闻余叔来此是想买些甘蔗和粮食,便提出要派人替他去办。余叔说想跟着多了解些经商的窍门,付伯父便带着他出去了。”
“余家妹妹,你放心。有我阿爹在,余叔在这海州出不了事。”付浩然保证道。
“那便多谢付郎君看顾了。”余多放下心来,又问:“阿兄今日可有甚安排?”
“付兄欲带我去海州一处有名的断崖看看,你可要同去?”
“我也正想出门看看,既如此,咱们一同前去。”
“大兄,我也要同去。”余多话音刚落,就见昨晚见过的付小郎一路从门外小跑进来。拉住付浩然的胳膊,撒娇耍赖道。
“我刚回来你便胡闹,当着客人的面成什么样子,还不站好了?”
被付浩然斥责的付小郎,瞥一眼大堂里站着的韩怀瑾,立时抬头挺胸,收了方才痴缠的神态。那派头看的很是唬人,若不是瞧见了方才的模样,任谁都要夸一句清冷矜贵。
“让韩兄见笑了,这是家中幼弟,自幼娇惯了些。”付浩然歉然一笑,介绍道。
“无妨,令弟很是率真性直,与你倒是两个模样。”
余多闻言噗嗤一声笑出来,她倒是不知阿兄还有这般促狭的时候。
“你......”付小郎瞪圆了眼睛看向韩怀瑾,张口正想说话,就被付浩然一眼给瞪了回去。
“想跟着出门就安分些,老老实实别乱跑,可能做到?”
“大兄,我又不是三岁孩童,都听到了。”付小郎不耐烦的嘟囔道。
“那咱们这便走吧,马车已经在门外候着了。”付浩然招呼道。
“等一下,我先回屋换回男装,再与你们一同前去。”余多急忙说道,她不知今日要外出,又甚喜南地的打扮,故而还是穿了昨晚高氏送来的衣裳。
“小娘子就是麻烦,大兄,不如我们几个先行......”付小郎话未说完,就在付浩然警告的眼神中闭紧了嘴巴。
“余家妹妹自便,我们在此等候便是。”见付小郎安分了,付浩然这才转头对着余多歉意地笑了笑,很是善解人意的说道。
又过了片刻,余多这才重换了衣裳出来,一行人上了马车,便听付浩然介绍起这断崖来。
都说海州有一险二美三奇,一险说的便是今日要去的断崖,当地人都称之为舍身崖。相传曾经有一亡国的国君,被叛军追赶,逼到此处。见身后汪洋一片,竟无半点生路,绝望之下跳崖自尽。一路跟随保护他的将士见了,只道:“国君已死,有负先帝嘱托,再无颜面存世。”相继跟着跳崖而去。其悲壮惨烈就连追来叛军都见之落泪,故而舍身崖的名字就这么代代流传了下来。
“大兄,这传说定然是杜撰的。都说战场无父子,那叛军一路追杀定然都是凶狠奸恶之徒,怎得见了敌人自尽,就感动不已了呢?若换做是我,定然拍手称快、举杯欢庆还来不及。”付小郎插嘴道。
“你又在胡言乱语什么,世世代代都是如此说的。怎得到了你嘴里,这赤胆忠义就成了笑话?”
“我倒觉得付二兄所言不无道理。”余多托着腮,若有所思道。
“看吧,看吧,还是余小娘子有眼光。”付小郎见难得有人赞同他,很是得意洋洋。
韩怀瑾听见余多唤那付小郎为付二兄,心中甚是在意,又无法道明。又听她言语间维护那付小郎,更是醋意横生,忍不住接话道:“付小郎虽言之有理,然古往今来,成大义者世人无不敬之。故而这敌军落泪或许有夸大之嫌,然心中敬佩却是必有之。否则崖上被追赶之人皆死,若无叛军美言相传,这个传说又是从何而来。”
“阿兄说的极是,我到底还是想的浅显了。”
自进学读书一来,韩怀瑾头一回存着卖弄之意,此时听了余多夸赞倒有些不自在了。闻言笑了笑,不好意思道:“不过是胡乱戏说,当不得真。”
“付郎君,你且再说说那二美三奇?”余多继续问道。
“余家妹妹莫急,这二美便是凤凰花和蓝孔雀,我家中便有。只不过凤凰花已是过了花季,你在海州多呆些时日,自能见到。”
余多听了,心中很是向往,接着问:“那这三奇呢?”
付浩然还没来得及开口,就见付小郎一脸不怀好意的嚷嚷道:“大兄,我来讲,我来讲。”
他也不管周遭人的反应,压低了嗓子神神秘秘说道:“这三奇都是些神神怪怪的事,说出来吓到你了可不关我的事。”他嘴上虽是这么说,可却没有半分闭嘴的意思,瞟了一眼余多见她听的甚是专注,继续道:“第一奇,便是不少人曾亲眼目睹过这海底下的蓬莱仙宫。传言里说,若是福缘深厚之人,在仙宫腾空出海、浮在海面上空之时,便能见到仙宫里头遍布的亭台楼阁,还有仙影翩翩,烟云缭绕的景象。若是诚心供奉仙人,有朝一日不幸在海中落了难,便会有仙子化作鱼身前来搭救。这可是真事,我们商船里便有被仙人救过的船工。”
“当真如此神奇?”余多将信将疑的看向付浩然。
“小郎虽有些爱胡闹,但这些事确实是真的。海州有不少人都见过这仙宫,还有不少人也确实被这海猪给救过。”
余多原本并不信这些神神怪怪,但突然联想到自己的经历,倒也起了敬畏之心。
“那这第二奇呢?”余多来了兴趣,继续问道。
“第二奇,便是海州有个往生湖,听说湖底下暗通地界的往生河,故而人掉进这湖水竟能够漂浮在湖面上,任凭如何动作,都无法沉入湖底。”
余多瞪大了眼睛,喃喃道:“竟然还有这等地方?”
“自然,此处被官府给围起来了,除了我们世代居住在此的海州人,外地人都不知晓。”付小郎得意的一笑,不等催促便主动说起这第三奇来:“第三奇越发诡异,在海州有个靠海的渔村,村中男子皆活不过四十,无一例外。外人都说,这村子里的人是被下了诅咒。凡是进入这个村子里的男子,或是跟村子里的人接触,便都会沾染上诅咒。”
“阿兄,你如何看这海州三奇?”
“确实乃奇闻也。然则世上大多数的奇闻,皆是源于未窥得其中真相。一个人的学识认知是有限的,总有超乎我们想象和理解以外的事物,不可不信,也不可尽信之。”
“哼,唧唧歪歪半天说了句废话。”付小郎见韩怀瑾不但没有被吓到,反而言语间有质疑之意,心里头不畅快。
“小郎不许无礼。”付浩然斥了一声,又对韩怀瑾道:“小郎顽劣,郎君勿怪。”
“小儿之言,何谈见怪?”
太和三十四年,夏时。
笼罩在余家村上方大半年的阴霾,被田地里茁壮成长的绿意,给驱散开了。村子里重新有了欢声笑语,互相打闹的孩子们在田间地野里头乱窜,惊起一片扑腾着翅膀的飞鸟。
余多家的田地、庄子里头,也都重新长出了成片的甘蔗和稻米。今年因为有庄子里头买来的的奴仆帮衬,余三郎倒也不用像往年那般日日下地。眼看着要收割了,余宝柱来的倒比往日更勤了。
这大半年中,余宝柱确实看着改好了不少。家里的田地操持起来了不说,还时常跟在余三郎身后到处跑,说是要请教种地的经验。余三郎初时还对他留有防备,时日久了见他确实一心一意想着种地,也放下心来。不光是借给他粮食甘蔗,教他把家里的田地重新耕作起来。平日里去庄子里头或是县里,也总是带着他,希望他耳濡目染能跟着多学些为人处世的经验。
这日,余多正跟余三郎商讨今年制红糖的事,就见余宝柱又来了。
余三郎想着红糖之事早晚也要叫侄儿知道的,只要秘方守住了,其他的也不是什么大事。即便是听见了也无妨,若是刻意不谈反倒是伤了侄儿的心。因此他看余宝柱进来,倒也没有住嘴的意思,继续说道:“那今年咱们就挪到庄子里头去做,那里人手充足不说,便是空地房间也是足够的。”翻过年余三郎就在庄子里头又建起了一排的屋子,用作存贮之地和家里人过去闲住时的地方。如今拿来制糖,倒也是个好地方。
“那灶也得趁早垒起来,等干的差不多了,咱们一家子就搬过去,顺便也住上些时日。”余多见余三郎继续说,也不避着余宝柱,倒也不阻拦。她始终觉得这个堂兄有蹊跷,可空口白牙的也没什么证据,如今正好借制糖一事来试试他。
果然,两人话音才落,余宝柱就忍不住插话道:“三叔和堂妹忙的是甚事?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?”
“就是家里的甘蔗要制糖,我和你堂妹商议过了,打算运到庄子里头去。你若是感兴趣,也可以过来搭把手,到时卖上了好价钱,三叔绝不会亏待你。”
“三叔您放心,我肯定听您吩咐。”余宝柱闻言一喜,忙拿话保证道。
余多见状,更加生疑。余宝柱听了甘蔗制糖一事半分也并不惊讶,更没有追问,显见的他一早便知此事。可他又是从何得知?如此殷勤又有什么目的?余多暂时想不透,只好打算等到了庄子里头,盯紧了他。
而余宝柱这边,眼见事情办得这么顺利,很是激动。畅想着再过些时日便能回到杨家,到时又能重新跟在杨女郎身边了。余宝柱在脑子里面又重温了一遍杨丽娘的音容笑貌,便急忙赶去了县城。他找到赌坊内的杨管事,将余家的情形一一告知。
“这么说来,你三叔家今年种植的甘蔗不少?是打算全制了红糖?”杨管事摸了摸下巴,若有所思道。
“是是是!近百亩呢!不光我三叔家里种,村里的人也跟着种,到时全都卖到我三叔家去。”余宝柱生怕说得不够清楚,绞尽脑汁的补充道。
杨管事扫了他一眼,笑道:“放心,你办事如此尽心尽力,到时我定然在女郎面前为你美言!”
“多谢杨管事,只要女郎开心,我便是肝脑涂地也心甘情愿。可需要我在我三叔家的糖里做些个手脚,叫他们再也卖不成?你放心,我三叔如今是信任我的很,这点事绝对不会出岔子!”余宝柱有心卖好,出着主意道。
“不用!女郎自有她的打算,你切莫擅自行动毁了她的计划。到时候女郎发起火来要赶你出去,便是我也求不了情的。”杨管事眉头一拧,提高了嗓音警告道。
“您放心,我绝不会给女郎添麻烦的。”没想到马屁拍在了马腿上,余宝柱悻悻然的说道。
“放心吧,你先回去,继续盯着余家。等他们制好了红糖,往陵州去贩卖时,你再来报信。等此事了结,你就能回到女郎身边了。”杨管事看穿了余宝柱的心事,虽心中讥诮,但面上却不露分毫,反而出言安慰余宝柱。
余宝柱听了这话,瞬间精神抖擞起来。他辞别杨管事,从赌坊后门出来。警惕的四下看了看,没瞧见什么人,这才放下心来,回余家村去了。
余宝柱这趟进县城,去得隐蔽,并无他人知晓。
余家此时也正忙着收甘蔗制红糖一事,更是无暇他顾。
今年余三郎不光将自家大部分的田地都拿来种了甘蔗不说,便是村里人种的甘蔗也来之不拒,全部收购了去。如此一番折腾,再加上去年去南方花用的钱,家中现银已经所剩无几。
家中以后的生计还有燕奴的嫁妆,如今都靠着这批红糖能卖出个大价钱了。余三郎很是看重,恨不得吃住都在灶房里头。
余多自然也不轻省,红糖熬制一事涉及秘方,经手的人越少越好,因此这些时日她也忙得够呛。即便如此,余多还是分神留意了一下余宝柱的举动。余宝柱除了帮着运送甘蔗以外,倒也没什么其它举动。若说可疑,那便是他常常到存放红糖的库房外转悠,倒也不进去,就是隔上几天就看几眼。再就是每隔几日,他便要消失一天,问起来说是不放心家中娘亲,要回去看一看。
余三郎不疑有他,很是爽快的答应了。余多确实始终放心不下,便叫了一个庄子里头的奴仆,在后头悄悄跟着。跟了几次,奴仆回来都说瞧见余宝柱进了县城里的赌坊。
余多只当他是故态萌发,又犯了赌瘾。
小伙计“噔噔噔”地上了楼,不一会儿手中托着一物从二楼下来,径直上了台。
余多察觉到二楼方才的那间雅室内,正有一道强烈的目光打量着自己。她下意识地抬头望去,正好看到一位年轻貌美的女郎正盯着自己。那女郎见她瞧过来,眼神丝毫没有半点躲闪之意,反倒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。
余多眼角一跳,心道“来了”,已是猜到了那杨家呈上去的是何物。
果不其然,等台上的伙计将托盘上罩着布揭开,台下一片哗然。那托盘上正放着的,也是一份红糖。只不过是盛放在琉璃盏中,看起来更为雅致。
“这,这是何物??”虽是有了答案,白脸男子仍是尽职尽责的照例问道。
“也是红糖。”那女使已经从二楼下来,站到了台中央面不改色地说道。
“台上怎得会有两份一模一样的红糖?”
“这还不简单,定是有一方窃取了人家的秘方,当作自己的来售卖。”
“兄台高见,依您所见,这哪一方是贼哪一方是主呢?”
“陵州杨家我也有所耳闻,那是江北府响当当的大商贾,怎得会去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?相反这位小郎君穿着也不起眼,也没什么来历,反倒像那偷宝的贼,只可惜这苦主堵上门喽!”
“言之有理,言之有理啊......”
台下看客议论纷纷,有不少人已经带着鄙夷的神色,对余多指指点点起来。
余多听着这些颠倒是非的闲言碎语,心中虽有几分恼怒,倒也还稳得住。她更为不解地是这杨家的女郎到底同自己有何深仇大恨,跟着追到京城不说,竟然还处心积虑地谋划了这么一出。难道说赶尽杀绝是杨家惯来的手段不成?
白脸男子显见的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,他顾不得安抚台下的人,疾步走到一着亮面绸缎马褂的中年男子身边,俯身低语道:“佟掌柜,您看这事?”
那佟掌柜正是这次赛事的操办者,也是城柳巷口杂货铺的东家。见那白脸男子一脸为难,呵呵一笑道:“此物确实稀奇,放过了可惜。两者必有一假,你让他们自辩吧。”
“还是佟掌柜见多识广,稳得住,我这便去!”白脸男子拍了几句马屁,抹了抹额头的汗珠,又走回了台上。
他四下看了一眼,抬手示意台下收声,见众人都看过来了,这才开口道:“如今台上出现了两份红糖,想来是一方窃了秘方占为己有。按照我们大赛的规则,这新奇之物必须得是自创的,凡是偷学窃取借鉴皆不可取,都视作舞弊。不知两位可有何证据,证明这红糖乃是自己所创?”
女使微微一笑,落落大方地转身看向台下众人,“我乃杨家的婢女,原是随我家女郎来京探亲,凑巧听闻有这等新奇的赛事。女郎一时兴起,便拿了这红糖前来参赛解闷。不曾想倒是遇见了这窃取秘方的小贼,我家女郎不便出面,今日就由我这小小的婢女来替杨家捉贼。”
“这位娘子既然口口声声喊我做贼,不知你们杨家又有何证据证明这秘方不是你们偷来的?”余多冷哼一声,眼睛直直地看向那位女使。
女使并不看余多,神情中满是不屑为伍的嘲态,“我既如此说,自然是有证据。我们陵州杨家在江北府是何等人家,若是毫无信誉,满口胡言,又怎能挣下半座陵州城的家业?”
台下抽气声四起,看向女使的目光更多了几分信服和欣羡。
女使甚为得意,故意停了一瞬,待众人惊讶够了,这才继续道:“杨家产业遍及布匹、珠宝、药材还有南来北往的杂货,这红糖便是源自南方一特有的作物。因着我们女郎平日里帮衬着家中生意往来,机缘巧合得了此物,便特意命人研制一年之久,才辛辛苦苦从中获取红糖。人证物证我们都可以拿得出,众人若是想问,我们可立时请了那工匠过来分说一番。再者,这小郎君我们杨家恰巧也有人认得,他是如何盗得秘方的,此人最是清楚不过。来人,将他带进来。”
女使一拍手,便有奴仆从门外推搡着一人穿过大堂,走了进来。众人纷纷引颈张望,猜测着来人和台上的小郎君是何关系。
余多垂目看过去,来的人果真是余宝柱。
余宝柱一身奴仆打扮,上了台,眼神不自觉地飘向二楼雅室。
女使轻咳了几声,他才回过神似的转头看向余多,一脸苦涩的说道:“堂弟,你可是害苦我了!早知你是如此打算,说什么我也不会答应你去偷这秘方的。”
此言一出,本就偏向杨家的众人更是信了几分。已然将余多视作那偷窃秘方的小贼,嘴里嚷嚷着:“滚出去!滚出去!”
佟掌柜招招手,示意白脸男子过来,附耳道:“看来事情已经明朗了,你且去公布名次吧。”
白脸男子连连点头,站到了台中央,颇为同情地看了一眼余多,清了清嗓子说道:“如今既然已经真相大白,那这位小郎君先前的成绩都做不得数。且杨家拿来的也是红糖,倒也不必再投一次签,就......”
余多冷眼旁观到此,也知杨家设的这场戏是快落幕了。她抬了抬手,打断白脸男子的话,说道:“且慢,我还未曾自辩,这结论怎得就下了?便是到了公堂,也要听双方陈完词才好判罪,诸位说是也不是?”
“是啊,该当给他一个自辩的机会。”
“听听又何妨,诸位说是不是?”
台下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,方才还义愤填膺的想要将余多撵下台去。此时听闻她还有话要说,又兴奋起来,纷纷在台下叫嚣。
佟掌柜本欲不理睬,奈何台下众人反应激烈,只好冲白脸男子点了点头。
白脸男子得了指示,转了话音道:“即使如此,那也请小郎君说上一说。公道是非,自在人心。”
“这位郎君说得好,公道是非自在人心,我相信在座的诸位也必定不是为权势所蒙蔽之人。”说罢,余多看向二楼雅室,扬声问道:“杨娘子,你们杨家说我偷窃秘方,我无从申辩。只想问一句,你们杨家除了红糖方子,可还有别的什么绿糖黄糖方子没有?”
“小郎君说笑了,这红糖已然是珍贵至极,耗费了我杨家无数心力方才研制出来。那绿糖黄糖的,小郎君莫不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,故而拿诸位顽笑?”杨丽娘的声音从二楼传出,如黄莺翠鸟婉转悠扬,听得在场众人一片陶醉。
有的人只听其声,便知是美人。在场众人虽不能一睹芳容,却也挡不住在美人面前显摆的心思,纷纷出言相帮:“杨娘子所言极是,咱们今儿个说的是红糖,怎得又扯出这绿糖黄糖来?”
“小郎君莫不是心虚,想拖延时间?”
余多不理会台下纷杂的吵闹声,挑眉笑道:“杨娘子手中并无其他方子便好,若不然我拿出一物,杨娘子便说是自家的,那我可真是百口莫辩了。”
二楼的杨丽娘听了此话,口头一滞,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。可此时反悔已是来不及,况且她实在弄不清楚这余家小娘子不过一普通农女,纵是读了几年书,又能有何后手,来破此局?
余多不慌不忙,打开随身的包袱,又从中拿出了两个布袋。候在一旁的小伙计很是机灵,连忙拿来两个干净的碟子送了过去。
余多也不客气,接过碟子放在桌子上。扯开一个布袋,只听沙沙沙地一阵细响,碟中凭空冒出一堆色白如雪、细亮如晶地物事。
“这,这个是?”白脸男子凑上前来,情不自禁的问道。
“此物也是糖,我取名为雪糖。”余多让开身子,让台下的众人看的更清楚些。
“雪糖!果真是贴切,竟然可以做到如此纯白无暇,实在是令人惊叹!”
二楼的杨丽娘早在台下众人惊呼之时就坐不住了,她顾不得女子不可抛头露面的闺训,探出窗外凝目看去。果见那台上摆着的碟盘中,有一堆细白无暇的物事。
杨丽娘又羞又恼,只觉得楼下众人都在嘲弄地看向自己。她不由得狠狠瞪了一眼台上站着的女使,那女使初时还愣愣怔怔,被杨丽娘一瞪,回过神来,慌慌张张地说道:“谁知你自己使了什么法子,才将这红糖变白的。如此也算不得证据,你就是偷了我们杨家秘方的小贼。”
“哦?你既要强词夺理,继续胡搅蛮缠,我也就让你心服口服,再无可辩。”余多捏了捏手中身下的布袋,扯开拉绳,将里头的物事倒入了另一个空盘中。
此时台下的人早就忘了什么证据不证据的,纷纷踩凳上桌,伸长了脖子不错眼的盯着,只想看这小郎君还能拿出什么稀罕物事来。若能看仔细些,等出了这茶馆,也能当一奇事说给左邻右坊的听听。
只听“叮叮当当”几声脆响,盘中落下来一颗颗晶莹透亮,约莫有手指头大小的白水晶块儿来。
“哟!这可真是稀奇,难道说这个也是糖?”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,众人纷纷眼神热切地看向余多,只盼着她能给个准信儿。
余多那手指头拨了拨那碟中的白水晶块儿,然后收回手搓了搓,这才笑着点了点头。
“天啊,糖也能做成如此形状,简直是匪夷所思。”
便是一直老神在在,看到红糖和白糖也没甚太大反应的佟掌柜,此时也起身走了过来,围着那白水晶块儿细看,“此物名甚?”
“冰晶糖,我取的。”余多答道。
“好一个冰晶糖,名字好,这糖更好!”佟掌柜一拍大腿,目光灼灼的盯住余多,恨不能现下就拉着她去讨论供货的事情。
女使见状,深知大势已去,正预备悄悄溜下台去。不曾想余多眼尖,时刻注意着她的动静,见她要走,径直拦在她身前,然后冲二楼雅室喊道:“杨娘子,你们赌上杨家百年的名声来诬赖我一介布衣,是赌定了此事我总有千张嘴,也自辩不清吗?”
“我不过是被下人蒙蔽,你莫攀扯我杨家。”杨丽娘气急败坏,忍不住反唇相讥道。
“杨娘子以为一句为下人蒙蔽,就可以推干净所有事情,抹去你们杨家霸占他人秘方不说,还要赶尽杀绝的事实吗?”
“这小郎君既能拿出更稀罕的物事,那杨家先时的话也算是不攻自破了。”
“是呀,这杨家真真是恶臭之极,亏得我先时替杨家说话。”
“能做大商贾者,哪个不是巧取豪夺?”
本以为板上钉钉的事情,事到临头却出了这样的岔子。杨丽娘心中恨极,可想不出什么好法子,只好冲一旁的女使使了个眼色,女使赶忙上前将窗户掩了,生怕触了女郎霉头。
杨家不出声了,这擂台赛的比试自然也就宣布了最终结果。余多带来的三样糖品分别拿到了头三名的奖励,总共两百四十两。佟掌柜当众将银票转交给了余多,又以目示意,让伙计将余多请到了二楼雅室。
“小郎君慧心巧思,竟能想出这样稀奇的制糖工艺来,真是令佟某大开眼界。这擂台赛办了这么多年,都还未有比得过小郎君手中之物的。未知小郎君手中可有存货,愿不愿意与佟某做一桩生意?”一见余多进来,佟掌柜立时起身,将人引到雅座坐下。
听到“慧心巧思”,余多眉心一皱,试探着问道:“我初来乍到,倒是不知这擂台赛竟是办了多年?瞧着这样新奇,还以为是佟掌柜得高人指点呢?”
听得此言,佟掌柜笑意不改,只那频繁眨动的眼睫却是逃不过余多的眼睛,果真是有蹊跷!
余多不想再多待,借故有事提出告辞,佟掌柜不知何处出了差错,挽留不及,只能眼看着余多离开。
余多出了茶楼,却未急着离开。她四下看了看,见茶馆对面有一处巷子,遂藏身在此,偷偷瞧着对面茶楼的动静。
等了半盏茶的功夫,果然见一轻纱覆面的女子在一众女使的簇拥下,从茶楼中走出。与她拱手道别的正是方才意欲购买余多所有糖品的佟掌柜,那女子余多虽是不认得,但行在她前头,为她御马驾车之人,余多却是如何也不会看错,正是方才出言诬陷她的余宝柱!如此一来,这女子的身份也是呼之欲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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