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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恒羁绊全文

紫丶肥鱼 著

其他类型连载

“这的确蛮有意思,不过你这样放我走,他对你产生的怀疑,你打算如何解释?”穆勒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,从怀中掏出一把左轮手枪,将两把左轮一并递给贝斯特。贝斯特接过左轮,放在手中掂了掂,自言自语道:“荒火碎霜,你还真舍得……”“它们太惹眼了,况且……”说到这里穆勒气势一降再降,直至跌落谷底,这一刻就连空气也寂静得令人不寒而栗。贝斯特猛然夺过穆勒的匕首,眼神中透出决绝,伴随银光落刃,一大蓬鲜血洒落大地。穆勒怔怔望着贝斯特,满是苦涩的目光里透着凝重,“这又是何苦?”“想要摘清关联全身而退,总要付出点代价,回去总有办法续接断肢的,所以我对他们而言还有用。”贝斯特浮上说不清意义的笑容,缓缓地说。穆勒深吸一口气,瞭望星空若有所思道:“谋篇布局总有失手...

主角:祁雨松赵桔禛   更新:2024-12-16 18:35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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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祁雨松赵桔禛的其他类型小说《永恒羁绊全文》,由网络作家“紫丶肥鱼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“这的确蛮有意思,不过你这样放我走,他对你产生的怀疑,你打算如何解释?”穆勒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,从怀中掏出一把左轮手枪,将两把左轮一并递给贝斯特。贝斯特接过左轮,放在手中掂了掂,自言自语道:“荒火碎霜,你还真舍得……”“它们太惹眼了,况且……”说到这里穆勒气势一降再降,直至跌落谷底,这一刻就连空气也寂静得令人不寒而栗。贝斯特猛然夺过穆勒的匕首,眼神中透出决绝,伴随银光落刃,一大蓬鲜血洒落大地。穆勒怔怔望着贝斯特,满是苦涩的目光里透着凝重,“这又是何苦?”“想要摘清关联全身而退,总要付出点代价,回去总有办法续接断肢的,所以我对他们而言还有用。”贝斯特浮上说不清意义的笑容,缓缓地说。穆勒深吸一口气,瞭望星空若有所思道:“谋篇布局总有失手...

《永恒羁绊全文》精彩片段


“这的确蛮有意思,不过你这样放我走,他对你产生的怀疑,你打算如何解释?”穆勒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,从怀中掏出一把左轮手枪,将两把左轮一并递给贝斯特。

贝斯特接过左轮,放在手中掂了掂,自言自语道:“荒火碎霜,你还真舍得……”

“它们太惹眼了,况且……”说到这里穆勒气势一降再降,直至跌落谷底,这一刻就连空气也寂静得令人不寒而栗。

贝斯特猛然夺过穆勒的匕首,眼神中透出决绝,伴随银光落刃,一大蓬鲜血洒落大地。

穆勒怔怔望着贝斯特,满是苦涩的目光里透着凝重,“这又是何苦?”

“想要摘清关联全身而退,总要付出点代价,回去总有办法续接断肢的,所以我对他们而言还有用。”贝斯特浮上说不清意义的笑容,缓缓地说。

穆勒深吸一口气,瞭望星空若有所思道:“谋篇布局总有失手的时候,你还为我准备了什么?”

“我......”贝斯特顿时语塞,张口想要说些什么,可是后面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,默默从怀中取出一张纸,上面勾勒着一条弯弯曲曲的路线,并且标注了几个重点区域。

“你可以重点搜索这几个区域,这是我按照他们埋伏地点和赵桔禛行进的路线,推演得出的结论。不过在去之前,你最好去个地方。”

穆勒认真的看完纸上内容,然后双手一撮,纸张便化为碎屑。从谋划布置来说,连炽岩帝国的荆棘鸟都位列其中,看起来幕后之人下了大决心层层狙击,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取赵桔禛的性命。

贝斯特目光变得极其复杂,“你也看到了,以后的路并不好走。”说这些的时候,他从随身战术医疗包中摸出一支针剂,标签上标注着:修复Ⅲ。

“海顿开发出来了?”穆勒耸耸肩打断了他的话,“什么时候出发?”

贝斯特指向西面,“现在!不过去之前,你还要去下前面的小镇。”

“那里有什么?”

“有个我花大价钱请来的人,帮你做下伪装!”

“你忘了,我不就是伪装的行家?还用得着假手于人?”

“不!那是易容伪装领域里真正的大师,你会的那些不过是皮毛。”

穆勒闻言惊讶的看着贝斯特,“哦?”

贝斯特向穆勒深深看了一眼,说“荀徵期。”

穆勒眉心一跳,惊讶道:“颍川荀氏?”

贝斯特一脸认真,“此人号称钱中医,出了名的只认钱不认人,所以你最后需要收拾干净。”

穆勒沉默片刻,点点头示意自己清楚该怎么做。

皮尔斯镇是近二十年新崛起的小镇,麻雀虽小五脏俱全,中心区域星罗密布着酒吧、旅馆、超级市场。

一个身影闲庭漫步走在街道上,他下意识拉了拉身上的旅人斗篷,加快了脚步似乎在躲避什么。

虽然预感到此行会发生不愉快的事情,但没有想到麻烦会来的这么快。刚刚过了一个路口,就被两个人拦住了去路,从手中蠢蠢欲动的铁棍就不难猜测出他们的不怀好意。

穆勒定定看了两人数息,然后沉声道:“让开!”

“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留下。”

其中一人从腰后拔出一把手工自制的五连发猎枪,用黑洞洞的枪口指向穆勒,狞笑着道:“匹夫无罪怀璧其罪,钱是好东西,但也要有命花才行。我劝你识时务点,或许可以考虑留你一命。”

穆勒豁然抬起头,冷道:“你可以试试。”

“你......”自制猎枪发出了巨大轰鸣,随即空气中迅速弥漫起刺鼻的火药味。

“看来你真想杀了我啊。”穆勒喃喃自语,拇指和食指略微用力,将弹头捏扁,随意丢弃在地上。

那两人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,知道今天自己是踢到铁板上了,开枪那人终于慌了,大叫道:“我警告你,别乱来,你知道我是谁吗?”

“你是谁对我而言不重要,我也没兴趣知道,所以,再见!”自制猎枪枪口再次喷出红光,在震耳欲聋的轰鸣中,那人的上半身已然消失,只有双腿还留在原地,飞溅的鲜血、碎肉落满一地。

看到这幕的另个同伙早已吓得脸色煞白,双眼瞪大到了极致,恐惧凝固在脸上,语无伦次道:“你完了,他可是飞鹰帮老大的独子!”

穆勒淡然一笑,“我这人很简单,虽然不会主动招惹麻烦,但也不怕麻烦找上门。要找我的话,午夜前可以去酒吧找我,过时不候。”

那人看着穆勒远去的身影,咬的嘴唇都泛起白色,他清晰地意识到,那个男人说的一切都是真的,或许在自己眼中已经是庞然大物的飞鹰帮,在那人眼中连只随时可以碾死的蝼蚁都算不上。

想明白这一切,他忽然转身就跑,可是他跑的方向并非自己口中飞鹰帮总部的位置,而是远处荒野。

片刻之后,飞鹰帮总部内,天鹰帮帮主看着面前的那张担架上摆放着鲜血淋漓的一双人腿,面色阴沉得近乎能滴下水来,看着一众战战兢兢的手下,“人呢?”

“我们没找到少帮主那个跟班。”

“看来那家伙逃跑了,临战脱逃、出卖兄弟,无论触犯哪一条都是死罪,立刻发布通缉令,格杀勿论!”

“属下遵命,老大,我听说酒吧那,今天来了个生面孔。”

“你是说新来那人干的?”

“镇里谁不认识少帮主?所以我才怀疑......是不是外面人干的,恰巧下面人汇报上来,酒吧里有新面孔出现。”

飞鹰帮帮主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,铁木制的桌面顿时四分五裂,脸色极为难看,冷冷地说:“把能叫的人都叫上,酒吧集合!”

半小时后,数十名杀气滚滚的彪形大汉站在小镇唯一一家酒吧门口。

负责在招待的服务生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,“许帮主,真是稀客,您的到来令小店蓬荜生辉。”

许帮主一把推开服务生,气势汹汹的迈着大步走进酒吧。


灵帝怎能听不出赵桔禛话语中的隐怒和痛恨,但在他看来这并非好事,甚至会成为葬送赵桔禛的祸根。

“只不过......”赵桔禛欲言又止道。

“有什么话都说出来,别吞吞吐吐的。”

“我是怕到时候,有人会借题发挥,甚至还有某些唯恐天下不乱之人在旁推波助澜,说我借机铲除异己,培养扶植自己的班底,意欲谋朝篡位。” 赵桔禛的声音始终平静淡然,就象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。

灵帝闻言感到眼前一亮,随后缓缓坐下,将整个背脊都靠在椅背上闭目沉思。片刻后,方轻轻叹息了一声,然后就此沉默。

他知道赵桔禛说这些话的用意,心中暗暗赞赏,他在谋篇布局上的造诣,同时他也非常清楚,赵桔禛所说的一切必定会成为现实,可既然明白这么做的后果,那他真实的目的究竟什么?难道真如他自己说的那样,对储君之位毫不在意?

赵桔禛见灵帝并未作答也不催促,静静地站立在一旁。

“等你帝苑秋猎归来,我们再议这件事什么时候做,该怎么做,毕竟这里面牵涉到的利益链太广了。”灵帝的脸色有些阴沉地说。

看着灵帝阴沉的脸色,赵桔禛收起了淡漠的表情,认真的说:“只要对海森帝国有益的事情我都会去做,哪怕因此得罪光所有的勋贵也在所不惜!......”

灵帝挥手打断道:“朕乏了,想必你也困了,谈话就到这里吧。回去好好休息,过几日的帝苑秋猎,朕为你送行。”

赵桔禛敏感的察觉到灵帝并不是真的乏了,只是不想让这个话题继续进行下去,就释然了。躬身施礼道:“儿臣告退。”

灵帝点头,挥手,示意赵桔禛退下。

当赵桔禛转身的那一刻,灵帝猛然睁开双眼,目露精光的注视着赵桔禛的背影,直至看着他跨出潜龙阁大门。

灵帝自语道:“你怎么看他说的那些?”

空旷的潜龙阁一角传出个嘶哑的声音,“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心智,陛下何愁炽岩不破,到时四方来贺指日可期......”

那人沉默了很久,才继续说:“勋贵也是人,是人就会有私心,这件事一旦落实,恐怕是要断了勋贵们的财源。”

“如果他真这么做了,必定成为众矢之地。正所谓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,就会不容于勋贵,不容于朝堂,最终演变成不容于朕。” 灵帝脸上微现凝重,重重地吐出了憋了很久的一口气,坐直了身体出神的看着大门。

那人淡笑道:“一群跳梁小丑而已,掀不起风浪。却正好趁此机会让那些人看看陛下的雷霆手段,免得他们自以为是,不知天高地厚,总是想些有的没的。”

灵帝回到座位上坐定,神游片刻,轻声道:“也对,大不了朕亲自出手,倒要看看,尔等还能翻出什么花样。”

灵帝将偉常侍唤进潜龙阁,淡淡吩咐道:“你去把今晚潜龙阁执勤的所有常侍、侍卫和宫女都打发了。”

偉常侍从容一笑,淡然道:“老奴遵命,陛下保重。”

灵帝骤然感觉发觉不对,一脸真挚的道:“你和徐统领处理完这里的事回来复命,朕还有其他的事要交代你们去做。”

偉常侍凝神屏息,眼中亦喜亦忧,道:“老奴谨遵圣明。”

城东一处宅邸门前,一辆旧时代十八世纪式样的四驾马车徐徐停下,古老优雅的车身上描绘着漆黑镶金纹饰。

马车前后各站着八名武装到牙齿的侍卫,银灰色的合金盔甲将前胸、后背、小腹等要害部位包裹的密不透风,长筒皮靴擦拭得一尘不染。

车厢内温暖如玉,脚下铺就着柔软厚实的地毯,茶几上摆放着艺龙热气腾腾的水晶虾饺皇,晶莹剔透的面皮中包着数只完整的大虾仁,旁边的沾碟内倒了三分之一的香醋,光闻香气就已令人精神为之一振。

供人躺卧歇息的金丝楠木椅上铺着厚厚的绒丝,一个高大、英俊且神情冰冷的中年男子正躺在上面闭目养神。

当马车停稳,一个上了年纪的管家走到马车旁,缓慢而优雅地打开车门,轻声道:“主人,宫中传来消息,陛下宣赵桔禛觐见。”

中年男子翻了个身,挥了挥手,道:“嗯?那就没必要和他打招呼了,我们回去!”

不容置疑的语气彰显出中年男子一如既往的霸道,这句话既是对府邸主人说的,同时也是对管家下达的命令,而且这个命令不容丝毫反驳。

管家十分清楚主人用这个态度说出这句话,是已经没有预留丝毫协商的余地,便微微躬身,道:“是,如您所愿!”

“回府......”管家用干涩的嗓音吩咐道,然后步入车厢,轻轻带上车门。

过了许久,管家才打破了车厢的沉寂,“就这么回去,您筹划已久的同盟事宜,恐怕......”

中年男子翻身坐起,似笑非笑道:“又没外人,何必如此?你想过没有,今后的路该怎么走?”

管家沉吟片刻,道:“如果只有一条路,那就往前走,如果有几条路,那就选一条往前走。”

中年男子双眉一扬,点头,道:“换做是你,你会怎么选?”

管家缓缓道:“通往结果的那条!”

中年男子露出一丝期待神色,继续道:“如果分不清哪条才是你想要走的路呢?”

管家双眉皱了皱,眉宇间隐有忧色,道:“我会选最靠近脚边的那条,纵使期间发现它不是通往我想要走的那条路,也会想尽办法去改变它的终点!”

中年男子徐徐道:“万物之始,大道至简,衍化至繁。人一旦面对的选择多了,反而容易迷失方向。”

管家听出了中年男子的言外之意,不疾不徐地道:“属下明白了。”就此结束了这段近乎令旁人听得云山雾绕般的对话。


数小时后,一张以暗月城为核心的封锁网便已形成,并且以惊人的速度向外迅速扩张,转眼间就将方圆百里覆盖其中。

广袤的平原上,两道似有若无的黑影凭借着随风摇摆的劲草遮掩行迹,全速朝一处起降场奔去。

前方隐约呈现出一个小镇轮廓,赵桔禛依稀记得,小镇的主要用途是负责起降场外围警戒。

急速奔跑的两人忽然间感到丝不对劲的地方。小镇实在是太安静了,安静得一片死寂。

祁雨松停下脚步,微微皱眉,望着小镇。

这时旁边响起一个细微的呼唤;“殿下,这边!”

祁雨松转头望去,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正躲在一棵树后,拼命向赵桔禛招手。

少年一脸惊慌且又急又快地说:“你的布置不知怎么泄露了。负责接应的人等来的却是铺天盖地的围捕浪潮,我在他们拼死掩护下才逃过一劫。”

祁雨松心中一惊,一路上那忐忑不安的直觉最终得到印证,一股无法形容的寒意慢慢浸入心底。

听到自己悄悄安排的后路尽数被毁,已经足以让他想明白很多事情,咬牙切齿地说出一个人名:“宋岐!”

赵桔禛转身看向祁雨松,“这一切本与你无关,不必为我继续趟这浑水。”

祁雨松脸色阴沉,一双鹰目死死盯着远方天际,杀机浓得几乎溢出,“本来是与我无关,但现在与我有关了!我这人什么都好,唯一一点不好的,就是记仇!”

此时两人的黑色紧身衣早已多处破损,破口处则是翻卷模糊不堪的血肉。连续数日不眠不休的极速奔行,纵使是体质强悍的雇佣兵都感吃力,更何况在逃亡途中还历经数场大战。

赵桔禛突然闪电般动了一下,一个肘击攻击在祁雨松肋下,紧接着一个手刀砍在他的脖颈动脉上。

祁雨松只觉眼前一黑,双腿一软,直接摔倒在地。

“将他安全送回紫罗兰!”

少年愕然:“那...殿下,您呢?”

赵桔禛眼中泛起寒意,“我如果一起,那谁都走不了。记住一定要将他完好无损送回去!”

少年点点头,向赵桔禛行了一礼,瞬息远遁而去。

目送着他们消失在自己视线之内后,赵桔禛提起插在地上的长枪,迈着坚定的步伐,孤身走向死寂中的小镇。

小镇内一个空旷的大厅中,端坐着一个身影,手肘搁在扶手上,手背支着下颌,正在小寐。

感受到接近的那道气息,他缓缓睁开双眼,露出那双琥珀色的眼瞳,用沙哑的声音自语:“勇气可嘉!看来还真有不怕死的。”

......

小镇深处,沿着潮湿冰冷的通道一路向下,黝黑迂回的地下长廊,恍如通向地狱的甬道。

甬道中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盏点亮着的油灯,昏暗的灯光仅能照亮数米,但大部分甬道依旧隐没在黑暗中。

静如深渊的地牢甬道,骤然回荡起慢而沉重的脚步声,亦如死神莅临序曲,令人毛骨悚然。

一个浑身隐没在黑袍中的人,在昏暗的通道中畅通无阻,直至尽头那两扇高大且沉重的黑铁大门方才停下脚步。

他上前拍了拍大门,片刻后,大门上开启了一扇小窗,里面的人打量着拍门的男子,而后又警惕的扫视了下他的周遭,才缓缓打开铁门。

随着大门开启,一股阴冷、潮湿的凉风破门而出,来人赶紧捂住口鼻,才避过了这令人作呕的气息。

尚未进门,便有数人冲上,对他进行了全面又彻底的搜身,甚至连封存完好的食盒也不放过。

被彻底搜身的男子埋怨道:“不用这么认真吧?我可是每天都来的。”

守卫耸耸肩,做了个无奈的手势,“我们也不想的,可现在里面关着那位,万一出什么情况,上面怪罪下来,我们都要完蛋。”

七弯八绕又通过了几处甬道,终于来到灯火通明的大厅内,四个角落摆放着熊熊燃烧的火盆,墙上挂满了各式用途不一的刑具,干涸发黑的血迹斑斑驳驳凝固在地上、墙面,墙上还吊着几具一动不动的尸体。

大厅一侧是单独关押犯人的牢房,另一侧是间刑讯室,里面传来犯人受刑时发出的凄厉惨叫声,令人不寒而栗。

他径直走到最大的一间牢房前,守卫麻利的打开牢房铁门。

牢房内坐着一个年轻人,他正捧着一本装帧华丽的书籍诵读着。

“开饭了。”

牢房内关押着的正是赵桔禛,看上去气色尚可,只是略显虚浮的脚步彰显着他的处境并不妙。

这也难怪,毕竟谁也不可能在服食‘水幽冰绝’后,仍能运功动武的,能正常行走已算天资卓绝。

“殿下,别来无恙?”

赵桔禛听到这略感熟悉的声音,望向来人,看清面容后,惊道:“庞士载?竟然是你!”

庞士载笑得眉飞色舞,淡然道:“除了我,还能有谁呢?”

赵桔禛猛然爆发,劈手抓住庞士载衣领,吼道:“为什么?”

庞士载笑容一下僵住,将赵桔禛推倒在地,指着赵桔禛道:“当然是因为殿下那份谏言!你敢说陛下未来不偏袒你?敢说自己从没觊觎太子之位?凭什么?是燕王殿下不如你?!”

赵桔禛艰难地挣扎爬起,随意抹去嘴角渗出的鲜血,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衣服,望向庞士载的目光中充满了怜悯,“同为皇嗣,本没任何区别,甚至他得到的远比我多得多。可你有没有想过,享受惯锦衣玉食的安逸生活,你觉得帝国托付到他手中,未来在何方?我们的出路又在何方?”

庞士载一怔,脸色阵青阵白,机敏如他早已听出赵桔禛话中道理。可越是如此越是难以接受这一残酷现实,一把扼住赵桔禛咽喉,冷笑道:“螳螂捕蝉,黄雀在后。你可曾想过会落入燕王殿下手中?”

赵桔禛眼中的怜悯消退,转变成冷漠,脸上挂着满不在乎的微笑,“该办正事了!”

庞士载松开手,任由他跌落在地,饶有趣味的审视着赵桔禛,“你知道我来做什么?”

赵桔禛淡道:“很简单,既然我在他眼中已是威胁,而以赵桔渊的性格,他可不会容忍我继续活下去,所以......”

说到这里,赵桔禛索性闭目。

庞士载道:“殿下还没到,所以我不会把你怎样。”

赵桔禛听到这个答案,猛然睁开双眼,惊讶道:“这可真不像你的性格。”

庞士载淡淡地道:“你怎么说也是殿下的兄弟,他说过你可以死在战场上。但被俘之后,就绝不能在外人手上受辱。”

赵桔禛摇了摇头,轻叹一声,道:“你啊,身为谋士,居然还真听桔渊的话!”

庞士载凝思片刻,向赵桔禛望了一眼,终于道:“言不听,计不从,徒呼奈何!”


庞士载从桌面上抽出一份文件夹,从里面取出地图一点点展开,铺平,温柔细致得就像对待情人一般。

这是一张区域辽阔的地图,上面标注了自己所掌握的暗月脉的情况,并开始在上面推演起各个小队的运动箭头。

燕王赵桔渊眼中掠过复杂神色,脸色稍稍缓和了些,轻声道:“十四弟,这次你不死也难!可别怪我心狠手辣!哼!”

庞士载终于忍不住,道:“殿下,凡成大事者不拘小节,喜怒不形于色,刚才你失态了。”

燕王赵桔渊叹了口气,轻声说:“先生说的没错,刚刚是我失态了。”

清晨,太阳才刚刚从地平线露出一角,不过天穹已经十分明亮,透过透明的雾气折射出一束束纵横交错,五颜六色的光线,令暗月山脉里的树木笼罩上一层如水晶般晶莹剔透的光芒。

赵桔禛带上了自己所属的小队和全部装备,开始向暗月山脉挺进。他的行军速度并不快,保持在八公里左右的匀速上,按照这个速度至少还要一小时才能抵达暗月山脉边缘,不过他有的是耐心。

他们身后远远的传来引擎的轰鸣且迅速接近。赵桔禛示意车队让出一半通道,保持行车速度和路线不变的同时做好战斗准备,虽然他不喜欢但也不怕麻烦,只不过是不愿意去招惹麻烦。

从声音上来判断,后面飞驰而来的是由一队轻型越野组成的车队,在超越自己车队时留下一溜烟尘,然后骤然减速,以极其漂亮的漂移横亘在道路中央。

这些越野车配置极为简单,车顶只配置了一把速射机枪,除此之外,就没有什么重火力了。

赵桔禛右手边升起一面电子屏幕,上面显示出前方的场景,顿时脸上罩上了一层寒霜。

越野车前,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。他如一把出鞘的利剑,笔直地插在道路中央,战术护目镜下那双如猎鹰般犀利的双眼紧盯着赵桔禛的座驾,浑身上下散发着从无数战火中才能淬炼出的凛冽气息。

“殿下,此路不通!”

赵桔禛打开车门,走到那人面前方才停下。两人相对而立,散发出的凛然气息一时间竟不相伯仲。

赵桔禛看了看那人,平淡的拒绝道:“按照我的理解,你并不是帝苑秋猎的裁判,所以没资格指手画脚!”

然后面无表情的再看了眼横亘在眼前的越野车队,“祁雨松,看样子,你像是专门赶来阻扰我的。”

“没办法。”祁雨松取下了战术护目镜,将它放入上衣的口袋里,道:“我们要在前面处理些私事,而殿下正巧走这条路,实在没有更合适的人,所以我只能来了。”

“那你准备怎么阻拦我呢?或者说,准备阻拦我多久?”赵桔禛冷笑着,抽出随身佩剑。

祁雨松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柄折扇,风度翩翩的展开,淡然自若道:“不需要太久,如果殿下肯在这里待上一个时辰或者绕路,我可以无条件为您办一件事!”

赵桔禛向他深深望了一眼,抬手示意身后卫队严阵以待,冰冷道:“既然是这样,那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。让路!”

“我不认为紫罗兰做错了什么,所以我不会让路。”祁雨松保持着平淡的语气,“殿下要强闯我或许没办法阻拦,但这些卫队都会被留下来。这就是代价,您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。”

“祁雨松,你如此大动干戈,可曾想过后果?阻拦殿下帝苑秋猎,形同于叛国!”一名军官走到赵桔禛身后,双眼微眯道。

祁雨松眼中闪过一丝轻蔑,反手拔出一柄软剑,挥手间洒出一片白光。

只听‘噗’地一声,随着软剑收回剑鞘,那名军官的脑袋高高飞起,鲜血从脖颈中喷出,洋洋洒洒落下一片血雨。

赵桔禛缓缓回头,望了眼身后。卫队早已下车,纷纷拔出各自的兵器,还有几名擅长狙击的,依托车身作为掩体,架起了狙击枪。

赵桔禛猛然回头,死盯着祁雨松,双眸中燃起熊熊烈火!他已经不需要宣布自己的决定,升腾而起的战意已经昭示了一切。

“殿下,你还没做好和我开战的准备,同样,我也没有!”祁雨松大大咧咧地说。

赵桔禛面若寒霜,道:“但你当着我的面杀了我的军官!”

祁雨松望着赵桔禛的眼睛,露出纯净剔透的笑容。五指如钩,一把抓起无首军官尸体,紧紧扣住他的手腕关节。

莹光闪过,一枚纤细的银针从他左手指缝间滑落下。

赵桔禛见到这一幕脸色大变,他清楚地记得刚刚那名军官站在自己的右手边,而记录上清楚登记着他的惯用手是右手。要说上面没有点什么致命的东西,鬼都不会相信。

赵桔禛皱眉,默认片刻,漫不经心道:“看来我欠你个人情。”

祁雨松向他看了眼,缓道:“恕我冒昧说一句,与其和我在这里开战,不如小心来自背后的刀子,那才是最危险的。”

“如果不介意,我可以陪殿下走上一程。但只是我,与紫罗兰无关。”

“世间最难还的便是人情债,说吧,你想要什么?”

祁雨松挠头耸肩道:“我凑巧去暗月山脉办事,临安侯便委托我沿途照顾一下你。”

生于帝室,见过太多演技逼真的背叛和欺骗,之所以难以分辨,是因为起初,并未存心要欺骗对方,然而当出现了足够多的利益和诱惑,一切都会发生改变。

见赵桔禛没有合作的意思,也就不再坚持,从衣兜里摸出枚信号弹抛了过去。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,神色变得冷静而肃然,“如果真的遇到麻烦,就用这颗信号弹。”

赵桔禛目光闪动,坚定且不容置疑道:“我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这么一句话,男人的肩膀可以很宽广,一旦与他想要或应该承担的责任相比,往往会显得过于狭窄。但还是要谢谢你,这个我就不客气收下了。”

祁雨松莞尔一笑,双目深邃,陡然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。

赵桔禛目送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。


祁雨松顺势将束缚住赵桔禛的镣铐斩断,嘴角扬起一抹微笑,“我最不喜欢欠人情!”

赵桔禛起身一边活动着手腕脚踝,一边淡道:“我也是......”

庞士载率着大队人马赶到地牢的时候,映入眼帘的是横七竖八的尸体,然后发狂般向软禁赵桔禛的牢房冲去。

当看见牢房内那张劣质铁床上空荡荡时,脑袋‘嗡’的一下,不由自主向后踉跄几步,足足愣了有几秒钟,接着咆哮道:“封锁小镇所有出入口!”

庞士载判断这么短的时间内,赵桔禛绝不可能逃离小镇,但至于究竟藏匿在哪里,自己也不能确定。于是拨通了中央监控室的通讯,当在接通的那一刻,便劈头盖脸的骂道:“你们干什么吃的?人被救走了都不知道?”

“庞先生,对不起,可是我这里显示一切正常。”电话那头宏非满腹委屈的向庞士载解释道。

庞士载歇斯底里道:“什么?一切正常?正常你个大头鬼!给我马上查,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!”

“是!我们立刻彻查!”宏非唯唯诺诺应道。

只间隔数秒,耳机中传来祁雨松焦急的声音,“宏非,任务已完成,你赶紧撤!”

宏非伸了个懒腰,严肃道:“庞士载已经发现赵桔禛不见了!”

“那你还不赶紧走?相信他很快会派人来监控室的。”

“我知道,但我现在还不能走!”

“什么?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?我告诉你这一丁点也不好笑,赶紧撤!这是命令!”

宏非伸了个懒腰,一本正经的说:“你应该知道中央监控室的重要性!我先指挥你们安全离开,我已经为自己留好退路了。”

祁雨松将信将疑道:“真的?”

“你什么时候变得罗里吧嗦了?像个娘们一样!再拖延下去,就真走不了了!”

祁雨松攥紧拳头,任凭指甲嵌入掌心,咬牙道:“接下来该怎么走?”

......

五分钟后,一行人转入下一个街道,耳机中传来宏非急切的声音:“一直走,左右各有两个巡逻小队,加速脱离!”

在宏非指挥下,祁雨松等人巧妙地避开了一批批巡逻队,在小镇中和庞士载玩起躲猫猫的游戏。

中央监控室内,宏非十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着,视线在各个屏幕之间来回巡视,同时脑海中的那张小镇地图也变得更加全面细致。

在看到祁雨松等人通过最后一个关卡,消失在小镇范围内的那刻,宏非疲惫的脸庞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,从椅子上缓缓起身。

就在这一刻,中央监控室响起了敲门声,“开门!”

宏非故作镇定,“什么人?”

“我!今天是谁值班?”门口处传来个极具威严的声音。

宏非身躯一震,嘴角略略抽搐一下,暗嘲道:“看来这次自己走不了了。”

此时耳机中传来祁雨松的声音,“宏非,我们已经逃出小镇了,你到哪里了?”

宏非幽幽叹了口气,“我恐怕走不了了!”

“什么?你再说一遍!”耳机中祁雨松气急败坏道。

“雨松,我被他们堵在中央监控室里了......”

“坚持住,我现在就带人来救你!”

看着摄像头传回屏幕的图像,宏非顿了片刻,“没必要,领头的人是庞士载......相信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,快走!这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通话,稍后我会破坏人工智脑。放心,我绝不会活着落入他们手中!”

不等祁雨松回话,宏非便切断了通讯,从腰间拔出伴随自己征战一生的兵器,用它将人工智脑连同整个中央监控室所有仪器砸的稀巴烂,然后慢条斯理的拧开一个金属小瓶,将里面的液体燃料倒了下去,做完这一切方才从裤袋中摸出Zippo火机和一根皱巴巴的香烟。

当叼在嘴里的香烟燃尽最后一丝烟草,行将熄灭的烟头将宏非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,他终于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,然后看着烟头落入燃料之中。最后目睹着所有的碎片和自己心爱的Zippo火机在熊熊烈火中扭曲、变形、碳化......

中央控制室外响起暴风雨般的砸门声,“里面的人听着,你们已经被包围了,别再做无谓抵抗,束手就擒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......”

‘咣当!’结实的铁门终于被人为破坏,看着陷入一片火海的监控室,庞士载怒极反笑,“你的杰作?”

宏非耸耸肩,手中双锏平举,遥遥指向庞士载,“希望你会喜欢这份礼物。”

“很好!”庞士载认真打量起眼前这个深陷重围,脸上却不见一丝畏惧的青年,中等偏上的身高,匀称修长的身材,剑眉虎目,双眼好似朗星,微扬的嘴角上挂着一抹微笑。

庞士载面色阴沉,他从未想过抓住了赵桔禛,居然被人轻易救走,“赵桔禛手下肯定没有你这号人物。”

宏非淡然回道:“我朋友欠他个人情!”

“你知不知道这是在玩火?幕后那位大人的怒火......也罢,既然你自己找死,我成全你!”庞士载言罢便展开凌厉攻势,折扇在他掌中上下翻飞,毫无停顿。

宏非在疾风骤雨攻势下毫无还手之力,汗水顺着额头、鬓角流下,喘息越来越沉重,似乎随时都有力尽而亡的可能。

庞士载猛攻数招,扇骨在宏非肋下划出道口子,如此数次,宏非整个人已被折磨的精疲力竭。身上遍布横七竖八的伤口,鲜血顺着一脚滴落在地面,只一会功夫,鲜血混合着汗水就在脚边聚成一汪血潭,这并非场战斗,更像是猫戏老鼠的游戏。

‘噗通!’遍体鳞伤的宏非最终站立不住,背靠墙壁慢慢滑倒,坐在满是鲜血的地面。他艰难地抬起头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庞士载,猛然一挺身,用尽身上最后丝力气掷出双锏,直插对方的咽喉和心脏。

电光火石间,庞士载身影连闪数次,巧妙地避开了双锏。

宏非见到这一幕心中暗叹声可惜,随后摸出把手枪,抬手将枪口对准自己太阳穴,‘砰!’一声枪响,子弹从右边太阳穴穿入,再从左边太阳穴飞出,巨大的贯穿力带出一蓬鲜血。

“厚葬他!”庞士载眼眸中露出一丝惋惜,转身向手下轻声吩咐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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