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学聚会,他事业有成,刚拿了最佳男主的大奖。
他兄弟取笑我,“你当初要是没跟他分手,现在说不定能当个绯闻女友,火上一阵子呢。”
他坐在我对面,淡淡地说:“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。”
众人爱看热闹,纷纷起哄。
他目光落在我身上,我悄悄用手遮住手腕上那道疤,勉强挤出个笑容,“是啊,我们俩…早就各走各路了。”
“想当初,是沈悦提出的分手,对吧?”
同学们开始八卦。
没错,沈悦就是我本人。
顾柏瀚坐在我的对面,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,可眼神却是冷得刺骨。
这是我们分手六年之后的首次重逢。
一切都发生得那么突然。
因为班长说顾柏瀚不会来,所以我才出现的。
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上。
现在的顾柏瀚,事业有成,刚拿了影帝的桂冠,在娱乐圈里风头正劲。
长相帅气。
穿得虽简单,但浑身上下都是名牌代言。
光是他手腕上那只表,就价值连城。
所有人都对他恭敬有加。
反观我自己,早已风光不再。
曾经还是有点小名气的新人演员,现在却在娱乐圈里彻底没了声响。
“没错,是她先提出来的。”
顾柏瀚不紧不慢地说着,解答了大家心中的疑问。
大家心里各有各的猜测。
无非就是,我选错了人,结果一败涂地。
“沈悦,听说后来你交往的那位,出事被抓了是吗?”
“你还帮他背了一身债,这次同学聚会是来讨债的吧?”
在一片嘲笑声中,顾柏瀚那双深沉的眼睛一直定格在我身上,却没说一个字。
我勉强笑着,没有回应。
不少人的眼里都藏着看好戏的意味。
当年,我刚踏入大学校门就被导演相中,媒体称赞我是最有潜力的新星。
无论走到哪里,我都像是被众星拱卫的月亮。
那份嫉妒并未随时间淡去,反而在多年后,成了他们趁机贬低我的理由。
最终,顾柏瀚开口打破了这份尴尬,声音冷静又不容反驳:“都是过去的事情了。”
众人立刻安静下来,意识到大佬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,便纷纷转换了谈论的方向。
我悄悄捂住手腕上那道伤疤,心中五味杂陈。
2你怎么不跟他说明白呢?
电话另一头,好友阳阳正为我愤愤不平。
同学聚会提早散场,我穿着大衣,在寒风中伫立,呼出一口暖气,他已经有对象了。
电话那端,短暂的沉默。
有对象了?
阳阳满是惊讶。
对,媒体早前就有报道。
同学们三三两两,相伴离开,街灯的光芒在雪地上闪烁,像是散落的琉璃碎片。
真可惜,你难得见到他,又努力了这么久……阳阳,没人会永远停在原地等你。
有些话,当时不说,事后再说,除了增加自己的难受,别的什么也改变不了。
冷风刺得眼睛又冰又痛,我眨了眨酸痛的双眼,我认了,放手了。
就算这些年我再怎么努力,从困境中奋力挣脱,想要用最体面的姿态与他重逢,但现在一切都太迟了。
好吧,那你回来我们再聊。
春节前夕,气温已降到冰点以下,打车不易,我站了一会儿,手就已经冻得麻木。
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排队中的字样。
身后响起脚步声,紧接着是顾柏瀚那熟悉的声音,好,我马上过来。
随之而来的是电话挂断的声响。
人群渐渐散去,只留下我和他。
我叫的车还没到。
顾柏瀚一直站在我背后,一语不发。
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,路灯下,两个身影交错重叠在一起。
3我心神飘忽,回到了从前,那个分手的夜晚,顾柏瀚在赶来找我的路上遇到了车祸。
他弟弟顾松打电话过来,声音不太友好:“哥在医院呢。”
“他有没有生命危险?”
我急切地问。
“如果不是这样,你就不打算来了?”
对方反问道。
“麻烦你帮我好好照顾他。”
我恳求道。
“沈悦,他拿到了出演的机会,将来肯定能出人头地,……为什么就不能再等等呢?
你是那么急着要钱吗?
他为你付出的那些,你几辈子都报答不完,全忘了吗?”
他在电话那头几乎快崩溃了,就差直接骂我是忘恩负义之人了。
突然,电话被另一个人抢了过去,紧接着便是挂断的声音。
说到底,是我先抛下了他。
他恨我,也情有可原。
“你欠了多少钱?”
顾柏瀚把我从回忆中拉回现实,语气冰冷。
“和你无关。”
我淡淡回应。
我吸了一口冷空气,刚刚被酒精刺激的喉咙一阵刺痛,随即引发了剧烈的咳嗽。
冷风像刀子一样划过气管,疼痛难忍。
我弯下腰,扶着路灯柱,胃里的酒精开始翻江倒海,呛得泪水直流。
顾柏瀚站在我身旁,冷眼旁观。
一辆出租车缓缓停在我面前,司机探出头来,“是去临江别墅区吗?”
“是的。”
我回答。
我撑着膝盖勉强站起身,喘了口气准备拉开车门,却突然被人抓住了胳膊,猛地一拽。
毫无防备地撞进了顾柏瀚的怀里,他问:“你去那里做什么?”
临江别墅区是富人区,外人一般不容易进去。
我慌忙想要推开顾柏瀚的手,却被他反手扣住了手腕。
他灼热的体温透过皮肤,直抵心间。
我挣扎了几下,没能挣脱,抬头望着顾柏瀚阴沉莫测的脸,“顾大明星想说什么?”
他抿紧嘴唇,黑眸深邃而平静,看不出任何情绪。
冷风呼啸,吹散了我的发丝。
我牵强地勾了勾嘴角,直言他的心思:“你也和其他人一样,觉得我赚的是不干净的钱,对吧?”
“一个月五万,够不够?”
顾柏瀚冷着脸打断了我的话。
“什么意思?”
我不解。
顾柏瀚的眼神中终于露出一丝嘲讽,“不是缺钱吗?
五万,十万,还不能满足你吗?”
我猛地扬起手,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划破夜空。
顾柏瀚的脸上留下了清晰的五指痕迹。
远处传来女子的惊叫,她打开车门冲了出来。
“好好过你的日子,别把手伸得太长。”
我丢下这句话,乘车离开了。
4你动手揍他了?
阳阳递给我一杯热腾腾的水。
嗯,他想包养我。
我蜷缩在沙发里,强忍着一阵又一阵的胃疼,慢慢喝下了水。
过了一会儿,猛地转身冲进厕所,全吐了出来。
阳阳轻拍着我的背,念叨着:胃不好还喝那么多酒。
我深呼吸了几口,抹去漱口后嘴角残留的水珠,喉咙里火辣辣的。
这么多年的喜欢,值吗?
我抬起头,眼睛盯住镜中睫毛湿漉漉的自己,黑发黏湿地贴在额头,脸色显得有些泛白。
阳阳的声音从远处悠悠传来,隐约听见:如果不是你坚决分手,哪有他的今天呢。
等到阳阳结束在万和公馆的工作,我们手牵手,一路走回租住的小屋。
忽然,我接到了顾柏瀚弟弟打来的电话。
沈悦,如果你有困难,我可以帮你安排工作。
我没有出声,等着听他的下文。
我哥的女朋友人很好,家境也不错,两人是冲着结婚去的。
我不会再打扰他了,你尽管放心。
他沉默了一会,无力地辩解:我们只是想让顾柏瀚过得更好一些。
嗯,我知道了。
所有人似乎都站到了顾柏瀚那一边。
挂断电话,阳阳的眼眶都红了,他们根本不懂。
没事的。
因为还要在这里逗留一段时间,我就在家附近找了个工作。
面试时,人事经理疑惑地问:你有抑郁症史?
那是以前的事情了,现在已经康复,还有医生开的健康证明。
之前申请的几份工作,都在背景调查阶段因为这个被拒了。
这家公司规模不大,当天晚上,我就收到了入职的通知。
5后来那些天,我和顾柏瀚基本上没怎么打交道。
一周时间一晃而过,公司组织了团队建设活动。
作为新来的员工,我被大家劝着喝了不少酒。
“小唐啊,不喝可就得从工资里扣哦。”
“放心吧,喝醉了我们送你回家,都是姐妹,有啥好担心的呢。”
经理笑眯眯地劝着酒,周围同事跟着起哄,我就这么喝下了当晚的最后一杯,然后趴在桌子上彻底失去了意识。
第二天,我在一张大床上悠悠转醒。
刺眼的阳光让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。
我勉强坐起来,被子滑落,显露出我身上裹着的那件柔软的浴袍。
我愣了愣,随后起身走了出去。
宽敞明亮的客厅里,顾柏瀚正翘着二郎腿翻阅早报,身上同样穿着酒店的浴袍。
见我出来,他轻轻抬了抬眼皮,淡淡瞥了我一眼,“醒了啊,早饭在桌子上,吃了再补个觉吧。”
一种不祥的感觉瞬间爬满全身,我的脸唰的一下变得苍白,“我……们……”顾柏瀚随手把早报扔到茶几上,稍微拉开一点领口,露出了模糊不清的吻痕,“挺不幸的,昨晚是你主动的。”
我像被雷劈了一样,昨晚的记忆一片空白。
“这不可能。”
顾柏瀚把一份合同摆在我眼前,上面按有我的指印,内容大致上是我做他的情人,他每个月给我十万块作为回报。
“这不可能是我按的……是吗?”
顾柏瀚轻笑了一声,“你确定?”
面对他那认真又坦诚的目光,我嘴巴张了张,却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。
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尴尬,掏出了一个录音笔,“昨晚不小心,录下了你的一些独白。
沈小姐,想不想听听你自己那些不堪入耳的想法?”
我浑身一颤,感觉像是掉进了冰窟窿。
一种巨大的羞耻感将我淹没。
这样的念头,藏在心底都觉得肮脏,现在竟然说了出来,还成了证据,感觉自己像是犯罪了一样。
顾柏瀚的眉头紧锁,眼神深邃,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,“对有女朋友的男人动心,啧,沈悦,如果我把这段录音给他们听听,你觉得如何?”
我双手紧握成拳,指甲都嵌进了肉里,“你是想报复我吗?”
“是的。”
他轻描淡写地回答,“当初你不让我好过,我凭什么要让你好过?”
“你有两个选择。”
“要么执行合同,要么,我把录音公布出去。”
墙角的时钟嘀嗒作响,和我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,一下下敲打着耳鼓。
我嘴唇干涩,木然地抬起头,“那就公布出去吧。”
在那冰冷的注视下,我麻木地说:“顾柏瀚,我不会做第三者的。”
顾柏瀚盯着我,认真而又带点笑意,“沈悦,你以为你能决定什么?”
“你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吗?”
6在浴室内,我看到了自己散乱一地的衣服。
而顾柏瀚的衣服,却整齐地挂在门边的衣架上,界限清晰,对比鲜明。
眼前的这一幕让我的心猛地一抽,我叹了口气,悄悄换好衣服,然后走出了旅馆。
阳阳打来了电话,声音里透着不易:“沈悦,他们要五十万。”
外面的天灰蒙蒙一片,太阳不知躲去了哪里。
为了给我医病,阳阳其实没剩下多少钱,我的存款也是少得可怜。
“他们还说,如果不给,就要把你的事情宣扬出去,还有阿姨留下的遗物和骨灰安放地也不告诉你。”
“我会试试提前领一些工资,再找朋友借些,下个月应该就能凑齐了。”
“行。”
一番纠结后,我按下了某个号码。
电话那头隔了好一会才接听。
“沈小姐,有什么事吗?”
我呼出一口气,说:“颜医生,不好意思打扰你了……”听上去颜煜那边挺忙的。
他辗转了几下,最后找到了个安静的角落,耐心问道:“遇到什么难题了吗?”
我深深地吸了口气,“你能借我四十万吗?”
这是我第一次开口向人借钱,话一出口,感觉自己全身都在发热,像是被火烧着了一样。
那边忽然变得吵闹起来,“颜医生,有急诊手术。”
“了解。”
本来我也没指望太多,已经做好了他可能直接挂机的心理准备。
可就在那最后关头,颜煜简洁地丢下一句:“把卡号发给我,今天内转给你。”
话音刚落,电话就被挂断了。
天空还是那么灰蒙蒙的。
刚才冰冷的忙音,此刻仿佛带上了些许暖意。
7傍晚时分,经理轻轻敲了敲我桌边,对我说:“晚上要和客户吃饭,你跟着一起去。”
就在几小时前,我才刚向他预支了一个月的工资。
这些钱,加上我东拼西凑借来的和自己之前的储蓄,好不容易才攒够了五十万。
走进包厢的那一刻,我一眼就瞅见了顾柏瀚。
他那高挑的身影在人群中自如地穿梭,与大家寒暄。
水晶吊灯的光芒洒在他俊朗的脸庞上,为他平添了几分风采。
经理轻轻地推了推我,让我上前一步。
瞬间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我身上。
经理安排我坐在顾柏瀚旁边,小声叮嘱:“待会儿机灵点儿,该挡酒的时候别客气。”
大家好奇地问:“崔经理,这位新同事酒量如何?
行不行啊?”
经理连忙回答:“没问题,绝对没问题。”
说着,把一杯酒推到我面前,“先来个开场酒。”
顾柏瀚微笑着,轻轻敲了敲桌子,没说话。
我举起酒杯,憋了一口气,一饮而尽。
辛辣的酒液毫无顾忌地滑过喉咙,一路烧灼,直冲胃里翻江倒海。
周围一片叫好声,正准备再起一波时,顾柏瀚转移了话题:“我们刚才聊到哪儿了?
继续吧。”
席间气氛高涨,不少人想敬顾柏瀚酒,他却推脱说胃不舒服,一口未沾。
结果,那些酒最后都通过经理的各种办法,落进了我的肚子里。
终于,我撑不住了,溜去了洗手间。
水龙头被我拧开,我拼命地干呕,头发散乱,掉落水槽中,很快就湿透了。
给阳阳发完短信后,我全身力气耗尽,趴在洗手台上,头低着,眼睛紧闭,大口喘气。
门外,传来了稳健的脚步声。
门被推开。
我原以为是哪个来方便的女士。
没想到,却是顾柏瀚,他声音平静:“这就撑不住了?”
我鼓足最后一丝力气,摇摇晃晃站起来,想要离开。
却被顾柏瀚一把抓住胳膊,拽了回去。
他的大手覆在我的后颈上,灼热滚烫。
“你放开我。”
胃酸侵蚀着我的喉咙,每说一个字,都疼得厉害。
顾柏瀚轻易地把我拉到镜子前,让我面对镜中的自己,抬起我的下巴,冷笑了一声,“仔细瞧瞧你自己的样子,这样走出去,不怕遇到别有用心的人吗?”
镜中的我双眼含泪,脸颊绯红,头发凌乱地披在肩上,衣领也有些敞开。
顾柏瀚透过镜子,那双深邃的眼睛肆无忌惮地审视着我的身体。
我紧闭双眼,身体微微颤抖,“还有谁比你更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呢?”
顾柏瀚轻笑一声,在我耳边亲吻,“今晚跟我回家,好不好?”
我刚要说什么,他猛地堵住了我的嘴,剥夺了我肺部的空气。
酒精让血液像沸腾的熔岩,狂野地在我的血管中奔涌。
光线变得模糊,水珠似乎隔了一层膜从我眼前滑过。
一滴又一滴,像硫酸落在心头。
痛苦难以忍受。
我出了一身冷汗,无力地拍打着他的手。
仿佛再次跌入了那段黑暗的时光。
我绝望地望着这个五光十色却格格不入的世界。
“顾柏瀚,能不能放过我?”
我在无声中下坠,重重地撞击着心底的深渊。
应该是痛的吧,但我已经感觉不到了。
“沈悦!”
顾柏瀚在呼唤我。
不再是那种恨不得我消失的眼神。
他显得很焦急。
让我分不清,眼前站着的,到底是当年的他,还是如今的他。
我对他说:“顾柏瀚,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你了。”
8这场高烧势头凶猛,来得突然又强烈。
我感觉头昏脑涨,全身疼得像是散了架,躲在被窝里止不住地颤抖。
外面的北风呼呼地刮,半梦半醒间,我的思绪飘回了往昔。
我在顾柏瀚宽厚的背上趴着,问他:“顾柏瀚,我要是哪天没了,怎么办?”
他背着我,步伐稳健,轻声安慰:“别说傻话,只是发烧,打完针就会好起来的。”
“哎,你那点生活费够不够啊?
打针可不便宜。”
“没事的。”
“怎么没事,你是不是又多打了好几份工?”
顾柏瀚没接话,把我安置在护士站前,蹲下身子,认真地看着我说:“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,我怎么样都可以。”
我裹紧了厚重的羽绒服,心里五味杂陈:“等爸妈不再吵架了,我就找他们拿生活费还你。”
顾柏瀚揉了揉我的头发,眼神满是温柔,“相信我,将来我们会有钱的。”
可我没有如他所愿,一直平平安安。
顾柏瀚外出比赛的那晚,我回到家,推开父母的房间门。
我爸正护着另一个女人。
从那一刻起,我那看似光鲜的生活开始瓦解。
随之而来的是父母激烈的争吵,父亲不辞而别,家里负债累累。
某天深夜,一群讨债的大汉找上门来。
昏暗的灯光下,那些人叫嚣着,皮肤上传来的疼痛和恶心的感觉,加上妈妈那心碎的谩骂,所有的一切像一团乱麻,在我的脑海中翻江倒海。
时间仿佛加速了播放。
妈妈最终被那些债主逼得走投无路,选择了在浴缸里结束生命。
阳阳发现了衣衫不整、狼狈不堪的我,带我逃去了遥远的南城。
在一个阴雨连绵的日子里,我蜷缩在医院的一角,穿着孝服,表情恍惚。
“她有家族遗传性抑郁症,还有其他亲属吗?”
阳阳忧虑地看着我,“还有一个在外地的男朋友。”
“通知他过来吧。”
医生的话语夹杂着专业词汇,“她现在自杀倾向很明显,治疗难度大,接下来几年都需要有人陪伴,家人要有长期作战的心理准备。”
那时的我,精神状况已无法支撑我去报警,为自己争取正义。
我和阳阳,就像两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。
丢下一切,逃离了那个曾经熟悉的地方。
就在同一天,一部由知名导演执导的新片演员名单公布,顾柏瀚的名字赫然排在首位。
他的机会来了。
他给我打了电话。
接通后,那边是呼啸的风声。
“沈悦,”顾柏瀚的声音温柔无比,“我没让你失望。”
我望向渐渐关闭的铁门,发现回家的路已模糊不清。
“顾柏瀚,我……可能不能和你在一起了。”
我强忍着哽咽,泪水无声滑落。
他屏住呼吸,“为什么?”
我张了张嘴,那一刻,我迟疑了。
他的前途一片光明。
我真的要自私地让顾柏瀚下半辈子,也陷在这阴雨连绵的南城吗?
窗户外,有个女孩隔着栏杆,泣不成声。
男孩的脸上写满了让人难受的麻木和反感。
我仿佛看到了爱情从眼底消逝的瞬间,那是一种让人绝望的景象。
风吹动了我的头发,露出了脖子下方的淤青和抓痕。
我擦干眼泪,说:“顾柏瀚,你过得好好的,我们就到此为止吧。”